水东诗泉考

布特尔 · 发表于 2024-5-2 12:20

前言:
近日查阅中国地方县志网，看到宣城(唐时江南西道宣州)县志于南宋宁宗庆元三年记载，李白在天宝十二年游历至宣州。彼时，隋炀帝凿通京杭大运河已一百多年，正是唐朝开元盛世之时，江南各州经济文化蓬勃发展，水运发达，沿江河码头成人口聚集地。

李白第一站是到敬亭山灵都观拜会玉真公主，第二站是登谢眺楼，写下《秋登宣城谢眺楼》。次年春应汪伦之邀赴泾县写《赠汪伦》。月余回敬亭山写《独坐敬亭山》，不久送别族叔李云作诗《宣城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》。

送别族叔后，李白又游历到蜀僧濬出家修行的月山禅寺，作诗《听蜀僧濬弹琴》。蜀僧濬是唐僧玄奘弟子慧立之徒，自蜀地而来，是月山禅寺建寺之僧。李白与蜀僧濬交游期间在山下小村结庐而居，庐边有一山泉。泉边岩壁题有李白诗《游水东山下泉》。

正文:

从桃花潭顺青弋江走水路到弋江镇，再上马向东北骑行约40里到宣州(江南西道宣州)。宣州东门双桥码头向南溯流而上50余里，船至江岸东侧有一码头，码头边十八层青石台阶倚岸而上，岸上一新兴小镇因水而兴因水而名，名曰水东。

天宝十三年(754年)春，李白应汪伦邀请至泾县，游览了当地的名胜古迹，如桃花潭、查济古镇等，留下了许多赞美泾县山水的诗篇。

月余，李白接信言玉真公主(唐玄宗之妹在敬亭山出家为尼)抱恙，乃匆匆回宣州。不几日，玉真公主修成圆寂。李白想起年少在长安与玉真公主的初识、相恋以及被拆散，怀着对玉真公主的深深思念。诗人写下了《独坐敬亭山》：

众鸟高飞尽，
孤云独去闲。
相看两不厌，
只有敬亭山。

李白在玉真公主修行的灵都观驻留数日，这日天气晴朗，李白策马南下，踏上了前往水东的旅途。晌午过去李白到达水东街，水运码头一派热闹景象，乌蓬木船南来北往，竹排号子声此起彼伏；十八踏上商埠旅社林立，长袍的商人短褂的伙计进进出出。

水东街自隋炀帝大运河修成以来依托水运码头发展，一百多年已初具规模，别号“小扬州”。

李白未做停留，只是放松缰绳让马缓行，马儿沿新铺的青石路踢踏前行，一路逶迤向南。这青石板路穿过田埂穿过小丘穿过几道石拱桥，蜿蜒向前通向一座山下，远看山上郁郁葱葱，林中似有一宝塔影影绰绰。

两山之间坐落一小山村，夕阳辉映下村中炊烟袅袅，鸡犬相闻，孩童们在村头嬉戏，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。

李白叫住一小孩问道:“童儿，这山可是‘月山’，山上可有出家人?”小童羞怯的后退躲藏，旁边一少年说:“大侠哪里人？这确是月山，山上高僧乃玄奘大师二代弟子”。
“正是这里了，小哥我们一同上山可好？”“有何不可，大侠纶巾长剑是巡游吗？”
“我是来见老朋友的”。

树林深处月山寺前，古柏树下，落英缤纷宁静祥和，一老僧双膝盘腿而坐。

是夜，蜀僧濬、李白至禅房，两人围炉而坐，炉火旁回忆相别这些年种种境况。

清晨，蜀僧濬和李白在山间漫步，沿途讲解自然与佛法的和谐之道。李白听后灵感迸发，即兴作诗，以山川为纸，以云雾为墨，写下了“山中何所有，岭上多白云”等诗句。

月圆之夜，李白与蜀僧濬在山巅对饮，以月光为灯，以星辰为伴。李白举杯邀明月，蜀僧濬则静心观照，两人在月色中交流着对生命、宇宙的感悟。

在蜀僧濬的禅房中，李白见到了僧人所绘的山水画与书写的佛经，赞叹不已。两人一同挥毫泼墨，李白的字迹飘逸，濬的笔法内敛，两种风格相得益彰。

这期间多宣州名士慕李白之名携游于月山，求诗李白。诗人写下了:
《听蜀僧濬弹琴》

蜀僧抱绿绮，西下峨眉峰。
为我一挥手，如听万壑松。
客心洗流水，馀响入霜钟。
不觉碧山暮，秋云暗几重。

一日，李白陪寺里小僧到山下担水，村边一眼山泉，泉水清澈见底，汩汩流淌，周围长满了青苔和野花。他蹲下身来，掬一捧泉水入口，只觉得甘甜无比，心旷神怡。问小僧泉名，小僧说无名泉也。李白说如此好泉怎可没有名字。

泉井成圆形，两侧泉水沿山脚多处石缝依次沁出好似蟹足，山脊顺峰而下至泉井正面，有两股大动脉从裸露的石岩哗哗流出，恰似螃蟹的两只大眼。

李白观察罢说“螃蟹山下坐，泉水眼中来。真是好一处‘螃蟹眼’”。

从此“螃蟹眼”的名字在宣州流传，可惜若干年后一帝王派道士破局该山村XX，泉眼受损水量减少(这是后话，下次再讲)，但“螃蟹眼”的名字一直被山村百姓叫到现在。

李白在此逗留期间常与村民同吃同住，享受着隐居的世外生活。终于到了离别这天，李白收拾行囊，准备继续他的游历。村民们依依不舍舞狮相送。至螃蟹眼泉水边，诗人留下了一首诗作为赠礼，表达了对山村和山泉的眷恋之情，他提笔在泉边的石壁上题下一首诗：
《游水东山下泉》

山泉清且浅，可以濯吾缨。
此地有佳泉，何须问青天。
愿此清泉流，长伴皖南行。

再送，走过三道石拱桥，已远离山村，那日村头指路少年更是哽咽痛哭。李白感动不已，解下配剑赠与少年。此后山村舞狮遇重大节日多演绎一套剑法，是为“太白七星剑”。

多年后，诗人回忆皖南之行写下了对山村和山泉的眷恋之情：
皖南山水秀，山村情更浓。
一别山泉后，梦回皖南中。
他日若重游，再续山泉缘。

想起与蜀僧濬的相交往事，写下“蜀僧濬与我同云游，谈笑间，忘却尘世愁”。而蜀僧濬继续在月山修行，后圆寂于月山寺。

此后，月山、山泉，李白与蜀僧濬的故事在宣州流传开来，成为了一段佳话。山泉、村庄和月山寺也成为了文人墨客的打卡地，他们在此吟诗作对，缅怀这位伟大的诗人。